「六道陰陽」完全更新版。
炎之前所寫的小說,經過諸位指點後,才深知自己的無知與幼稚。
故從頭編寫新小說。
炎的不足之處,有請各位多多指教。
以下是正文。
文長,請慎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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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道陰陽。第一回 道
青天白雲環繞於天地之間,燦爛的陽光照耀著整座樹林,林中的小溪緩緩向下遊去,溪面上正映照著一頭獅影。是位獅頭人身的「獅獸人」盤坐在小溪旁,藍衫黑褲還掛有一柄長劍在背,陽光般閃爍的長髮,與橘黃般配的皮毛,而那對朱紅的雙眼,正呆呆地注視著溪面的流水。
他長長的望水面嘆了口氣,眼前忽然一暗,只聽到一位嬌小的女子聲,道:「來,猜猜我是誰?」
那獅獸人無動於終,只是吐出了幾個字,道:「清慈,妳別玩了好不好?」
那女子「周清慈」聽了,便鬆開了雙手。
就在那獅獸人重見光明時,猛地飛來了一拳頭打在了他腦後。周清慈板著臉手插手,看著捂頭的獅獸人「許靜炎」罵道:「好你個臭小鬼,竟敢直呼我的名字,欠揍啊!」
許靜炎捂著腦袋,回頭對著頭上有對白虎耳,白衣白髮的周清慈怒道:「妳不就是大我一兩個歲數,就這麼囂張啊!」
周清慈嗤道:「哼,我是你師姊。你好歹也加個姑娘二字啊!」
許靜炎嗤道:「那好!妳也別老叫我臭小鬼,更重要的是把那小字給我去了!」
周清慈笑道:「哈,小鬼就是小鬼,無論身高、年紀、地位,我都比你高比你大。哈哈…」
許靜炎怒然立起,厲聲道:「妳說什麼?我怎麼有妳這從頭白到尾的男人婆做師姊啊?」
周清慈也由喜轉怒,咬牙道:「什麼?你在罵我是白……白……。你……你這不識好歹的臭小鬼!」
許靜炎回罵道:「妳這刁蠻任性的男人婆!」
就在他們雷眼對視,切齒相帶之下,忽聞遠處一位女子高聲喚道:「慈兒、炎兒,該走囉!」一聽到此聲,他們便聞音尋人,看到了急急溪水的下游,正有一對白獅夫婦等著他們。那女子撫袖對許周二人輕輕搖手,喚他們兩人過來。
許周二人早已忘了方才的爭吵,火速往白獅夫婦那奔去。
到了那年約三十出頭的女子面前,許周二人有如見到母親一樣的歡喜,都像個傻孩子笑著叫了聲「師娘」。有此可見,這對白獅夫婦便是許周的師父師娘。
師父「許明雲」,白袍端莊,銀劍威武。但面帶和諧,受人尊敬。是位得道高人。
師娘「梅花香」,銀月衣裳,白絲綢緞。而氣質非凡,美若天仙。是位真善美女。
梅花香對著他們微微一笑,道:「走吧!」
許周二人本是滿心歡喜,就在師父師娘轉身上路時,許周性情大變,兩人對視一眼,之後哼聲甩頭,誰也不理誰,隨著師父師母的背影,前往下一個城鎮。
許周二人自幼隨他們的師父師娘行走江湖,走遍了大江南北。雖然路行千里,山高水深,世事難料;但他們兩個就像遊山玩水一般,不知江湖險惡。因為有個道行高深的師父庇護,與溫馨祥和的師母關懷,所以他們兩才有如此閒的功夫吵嘴。
他們師徒四人一路前往溪水下遊的一個小鎮,溪水慢慢地和其他的溪水同游,變成一條小河流入了小鎮,為那小鎮的人們帶來了水源。
在進小鎮之前還有著幾片農田,好幾位牛人、犬人與人不辭辛勞地養殖耕種。
許靜炎問道:「師父,我們又要去收妖嗎?」
許明雲道:「是啊!」
許靜炎嘆道:「唉……我怎麼覺得,好像有收不完的妖怪似的?幾天前不才收伏了隻小妖嗎?」
許明雲微笑道:「總有一日,你會知道的。」
許靜炎皺起了眉頭,無奈地一字字道:「又是『道』。師父啊!你可不可以別在說道啦?」
許明雲道:「為何?」
許靜炎道:「我都跟著師父學了那麼多年的『道』,都學煩了。」
許明雲微笑道:「好!那為師問你……」他忽然定下了腳步,轉過身來,嚴謹的對著許靜炎,問道:「何謂『道』?」
許靜炎也站穩了腳步,答道:「老君曰:『大道無形,生育天地;大道無情,運行日月;大道無名,長養萬物。吾不知其名,強名曰道。』」
許明雲又問:「『道』是什麼?」
許靜炎道:「『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』」
許明雲再問:「『道』是什麼?」
許靜炎道:「『道,可道,非常道。』」
許明雲三問:「『道』是什麼?」
許靜炎愣了一下,苦道:「唉呦喂啊!師父你那是什麼問法呀?」
許明雲這才放鬆了下來,微笑道:「『道』絕非想像中那麼容易,所以……炎兒啊!好好的學,你就會明白的。」說完,便伸手過去,微微地揉了揉許靜炎的頭,安撫安撫他。
許靜炎道:「喔!」他應了一聲,抬頭看了看許明雲,那高的如一座無頭山,高得另人嘆為觀止,無懈可擊。那一身的道氣,就算隔個一道牆,也無法掩蓋。
他們繼續趕路。過了會兒,許周二人走在後面,周清慈就靠過去,在許靜炎的耳邊輕聲取笑道:「哈哈哈,又被師父訓了一頓,可憐啊!」
許靜炎輕聲道:「唉…妳真好!由師娘來教妳法術和功夫。我呢?師父只教了我簡單的「太極拳、劍」和「一字訣」。叫他教我「御劍術」,卻只教最基本的氣息調和,說什麼都不肯教我。」
周清慈笑道:「可憐沒人愛呀!哈哈…」
許靜炎聽到咬牙切齒,卻又不想在師父師娘面前與周清慈吵嘴,便生了一路的悶氣。
過了田地後,終來到了小鎮裡。雖然這鎮小歸小,但也不會很冷清。
魚販叫賣新鮮魚兒,菜攤叫賣白菜蘿蔔,熱鬧十分。
他們進了一間小酒家,裡頭只有五六組桌椅,其中剛好有個空位,他們便過去坐在了那空位上。
過了半晌,一位頭上有著一對熊耳,微胖而美麗的夫人,滿面春風地端著幾杯茶走了過來,把茶放在了他們的面前,微笑道:「幾位客倌,請用茶。」收回了手後,接著問道:「幾位客倌想點些什麼呢?」
許明雲道:「幾樣簡單的小菜,不要葷腥。」
熊夫人問道:「幾位……是『道士』?」
梅花香微笑答道:「正是。」
熊夫人喜道:「好!我這就去準備,幾位請稍等片刻。」言完,立馬就走進了後廚。
熊夫人所指的「道士」,是為了看透天地之真諦的「修道之士」。
過了好一會兒,熊夫人便端出了幾道熱騰騰的菜餚,來到了他們的桌前,把菜一道道地放在桌。這些菜色看似簡單,卻又華麗。讓人看了都不盡吞口水,以免張開,口水就流出來。
如此精細的菜餚,就是想好好地款待他們幾位。
熊夫人微笑道:「幾位道長、道姑,請慢用。」深深地鞠了一躬後,又走去其他的桌上招待別的客人。
周清慈看著這一桌的美味佳餚,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了下去。就在她拿起了筷子要去夾菜時,許明雲握住筷子,往她的筷子上「搭」打了一下。她愣了愣,往師父那兒望去。
許明雲道:「慈兒,吃飯前,得先等長輩給了話,才能動筷。知道嗎?」
周清慈道:「喔!」聽了師父的話,把筷子放回了桌上。
許明雲看她乖了許多,便說道:「好了,大家一起動筷吧!」
就在許明雲的話音剛落,就已經有雙筷子,夾了菜往嘴裡塞。享受著美味佳餚的周清慈,高興地咀嚼著。
而許靜炎與白獅夫婦三人,都才剛提起雙筷,還未開動。
許明雲笑了笑,道:「真是『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。』罷了罷了。」
這就是他們一起吃飯時,常會發生的事。
天氣突然大變,天朗氣晴,轉眼間就變成了烏雲密布,雷鳴狂作。
那間小酒家的諸位客人,視見了那暗無天日的鬼天氣時,飯菜還未食完,紛紛都到櫃檯付清了帳後,十萬火急地往門外衝出。就只剩下了他們師徒四人與牆角邊的一位壯士。
在這寧靜的食堂中,他們師徒已經吃完了飯,正坐在位子上靜養。忽然一陣「轟隆」的巨雷響起;接著狂雨襲來,「啪啦啪啦」的暴雨聲,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那位壯士高大威猛,身披綠影斗蓬,還蓋著頭。他起身後,把放在牆邊的一把大刀隨手帶上了背。
那刀大的出奇,長得跟隻槍似的,從未看過有這麼一位大刀客。
他慢慢地走去了櫃檯,身軀雖重,但腳步卻輕,跟本感覺不出是個重達百斤之人。他似乎在櫃檯於那位熊夫人聊了聊,隨後轉身走向了大門。
在出大門之前,那壯士輕輕地從周清慈的背擦身而過,似乎還露出了一隻銳利的眼睛,盯了周清慈一眼。
周清慈感到這冷冷的視線,卻帶有幾份的思念,讓周清慈轉首,意在那壯士身上。看著要冒著無情大雨走出酒家的壯士,周清慈忽然心有不忍,立身叫道:「等一下,綠衣先生!」
那壯士聽到了周清慈的叫喊,便在門前止步,微微轉過頭去,卻又不敢直視周清慈。
周清慈接著道:「外面下這麼大的雨,你這樣走出去的話,會著涼的。」
過了一會兒,那壯士轉回了頭,用這年青又純熟的聲音,道:「感謝姑娘的好意,在下心領了。」說完,就冒著大雨走出了酒家。
周清慈有些灰心的嘆了口氣,又坐在了板凳上。
而許明雲只是捧著杯熱茶,輕輕地喝著,梅花香也只是笑了笑。
熊夫人走了出來,對這他們問道:「幾位是否是旅人?」
許明雲答道:「正是。」
熊夫人接著問道:「那……小女子,可否請幾位道長道姑喝茶呢?」
許明雲微笑道:「求之不得。」
熊夫人一家本就好佛,好道,早已感覺到許明雲與梅花香二人氣質非凡,又得知了他們是修道之士,便想留下他們,談天說地一番。
熊夫人請出了做廚的丈夫,和一男一女的孩子出來見見他們。做廚的是位熊獸人,棕色的毛皮,胖胖的身軀,面容和善,一看便知他是個好丈夫、好父親。
熊夫婦跟許梅二人同桌喝茶,無所不談。
而許周二人則聽師父的話,陪那對兒女玩玩遊戲。
熊夫人忽然走了過去,笑著對許周二人道:「你們還餓不餓啊?要不要再吃點東西?」
許靜炎率先搖頭,答道:「嗯嗯,不會啊!我們吃得很飽,因為叔叔做的東西很好吃。」
熊夫人徵笑道:「謝謝你的讚美,阿姨再去拿些點心來給你們吃。」
許靜炎聽了,本想回絕熊夫人的好意,但還未出口,就冒出個周清慈叫道:「好啊,好啊!我最喜歡吃點心了。」
熊夫人微笑道:「好,好。阿姨這就去拿。」
在熊夫人轉過身要去廚房時,許靜炎還想叫住熊夫人。但剛張口,卻被周清慈給扣住了脖子,捂住了嘴,吐不出半個字。
周清慈變本加厲,對著熊夫人叫道:「記得多拿一些來喔!」
許靜炎掙扎了好一會兒,終露出了上面的半個嘴巴,便往周清慈的手咬個紅腫。
周清慈叫了一聲:「啊!好痛!」一痛之下,放開了許靜炎。
許靜炎罵道:「喂!貪吃鬼。收別人的禮物不說,幹麻還捂住的嘴,很難過,你知道嗎?」
周清慈甩頭,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,道:「不知道。」
許靜炎已經怒不可耐,大罵道:「好你個市井無賴的男人婆,竟敢不理我。」
許靜炎本想繼續罵下,不料周清慈忍無可忍,也大罵出口,道:「你說什麼?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臭小鬼,本姑娘要的東西,你竟然要我退還,門兒都沒有。」
他們兩吵嘴之時,旁邊還有兩個不太懂事的小弟小妹,還笑著為他們鼓掌。
就在這時,從後廚傳來了一聲「轟隆」的破壁之聲,與熊夫人失聲的慘叫,在食堂的所有人全都被這些聲音給嚇住了,全都跑進廚房一探究竟。
只有許梅二人,沒被這聲給驚著,還是坐在原位。
許明雲輕輕地把手上的茶放下,長嘆了一口,道:「唉……該來的……還是來了。」說完,起身也走進了廚房。
寬長潔淨的廚房,卻變成了一片的亂石;而前方的岩壁被砸出個大窟窿,雨水四濺。
熊廚子看到這情形,疑惑十分,荒張地問道:「這……這……是怎麼一回事?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
許明雲一走進了廚房,熊廚子雙手握緊在胸,滿頭大汗地對他問道:「許道長,許道長!這…這…我的內人她怎麼了?您知道這是出了什麼事了?」
許明雲一樣是面帶和祥,輕輕地去握住熊廚子的汗手拍了拍,安道:「沒事的,沒事的。」
許靜炎蹲在亂石之中,注視著地上的一些足跡。之後轉過身來對師父,道:「師父,這有妖怪的腳印。」指著地上的一灘水腳印。那腳印有這三爪,有的還是貓腳印,說明來這的妖怪不只一隻。
一提到妖怪二字,那陰冷的雨水,就像絕望的銀針,狠狠地扎在熊廚子的心底。他不知該如何是好,便對這高高在上的許明雲跪來下去,苦苦哀求道:「許道長,我求求您,求求您…救救內人吧!我此向您磕頭了。求求您,求求您了。」咚咚咚,咚咚咚,熊廚子跪在地上,一次就給許明雲磕了六個響頭。
許明雲來不急阻止熊廚子的大禮行為,便趕緊的把他扶起來,安道:「好好好,知道了,貧道會幫你找回夫人的。」
熊廚子聽到了許明雲決定幫此大忙,高興地又想拜倒,道:「謝謝許道長,謝謝許道長!」
但許明雲臨時把他扶起,不讓他再行此大禮。
梅花香也進了廚房,許明雲轉頭看了看她,梅花香只是笑著點了個頭,許明雲給對回應地笑了笑。
之後便轉身走去大窟窿那,道:「炎兒,走!跟為師收妖去!」
許靜炎道:「是,師父。」
師徒二人出了窟窿,冒著暴雨追趕擒走熊夫人的妖怪們。
許靜炎跟在許明雲的身後,雖然許靜炎不知妖怪現在在哪,但跟著許明雲,卻次次尋中目標,從未失誤過。
他們二人用輕功點足奔去,出了填外往一座陰山奔去。
昏天地暗之中風雨交加,山下隨風狂響的樹林裡,有條寬闊的道路;地上的亂石爛泥,印出了妖怪們的足跡,是往山路上去。
上了這條泥路後,許明雲有感已接近妖群,右手成劍指擺在眼前,念道:「日……月……」二字吐出,忽見許明雲劍指上下出現兩顆明珠,上為日、下為月,日月珠至中合二為一。許明雲叫道:「明!」劍指向前方平斬揮去,射出指上的一點星光。星光快如飛星向前方擊去,衝過幾個黑影的前方,「晶」的一響鈴聲,晶星銀光四射,亮得使妖群看不見前方,無法再邁進。
光芒逐漸消失,此時的師徒兩人已在三隻妖怪的面前。
扛著熊夫人的是個光頭「獨眼怪」,全身壯大,黑泥色的皮膚,穿著一條土色短裙。
另一隻是「地獄妖貓」,貓面人身,比獨眼怪小一半,全身青綠色的亂毛還有著虎紋。
最後是「雙嘴獸」,龍頭人身,嘴上鼻位還有著另一張嘴,全身漆黑。
在獨眼怪肩上的熊夫人早已昏迷,而獨眼怪一見他們師徒兩人,重聲笑道:「嘿…哈哈…真沒想到啊!又有兩個不知死活的道士送上門來了,今天可真是大豐收啊!」
妖貓奸聲接道:「是啊!之前的道士,可是讓我個功力增長了不少呢!」
眾惡妖之中,若力量不強,則無法在地界中的惡鬼道立足。
惡鬼道,是地界中的邪魔歪道之地,以霸主。看誰最強,就由誰來坐惡鬼之王,統領整個惡鬼的世界。
由於無法在惡鬼道上立足的小妖們,紛紛逃到了凡界,在凡界以人為食,吸取人們的陽氣來壯大自己。而驅魔除妖的道士身上便是上陽之氣,比一般凡人的力量要來的強大。
許明雲走上前,向他們微微行禮,插袖恭聲道:「三位仙靈,貧道可否請你們放了這位夫人?」
獨眼怪與妖貓愣了半晌,之後大笑特笑。
妖貓抱腹笑道:「這個白痴腦袋壞掉了嗎?哈哈……」
獨眼怪遮眼笑道:「看來是被我們給壞了!哈哈……」
許明雲聲色無變,一樣恭聲道:「貧道並非是在玩笑,而是有請你們放過這位夫人!若你們願意,貧道可以為你們開導開導。」
那兩隻妖聽了,反而越笑越猛,像是從未聽過這樣的笑話一般。但在一旁的雙嘴獸顏面無色,只是呆呆地看這許明雲。
妖貓消停了一會兒,對著許明雲嗤道;「哼!這個女人可是我們要留著慢慢享用的,而你們兩……」準備好了雙爪,厲聲道:「也不例外!」一叫就衝向了許明雲,利爪奇出。
忽突「鏘」一聲,許靜炎已抽出了長劍,橫劍擋住妖貓的利爪,怒道:「不可……對我師父無禮!」邊說邊聚氣在劍,一劍把妖貓給彈開。
妖貓剛退了幾步,又飛來了隻雙嘴獸,一手往許靜炎的腦門爪去。
看到來襲的雙嘴獸,許靜炎立刻把劍指放至身劍,劍鋒朝上,喊道:「劍護!」凝聚了一些劍氣,從劍身展開了一道氣盾,擋住了雙嘴獸的一擊。
但妖貓趁其不備,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。
許靜炎無奈,只好喊道:「破!」氣盾中的劍氣一次全被釋放,產生了暴炸的效果,雨花紛飛,彈飛了二妖。雖然用「破」這招帶有負做用,另自己也受到了些彈擊。但如果不使這招,只怕許靜炎難逃重創。
二妖躺倒在地,許靜炎便有了發招的時間。右手舉劍往左下劃去一劍,再轉收於右腰之間。劍身有著水波般的白光劍氣,左手劍指便緩緩地滑過劍身,穩定了波光劍氣。
二妖再次起身,衝向許靜炎。許靜炎看他們兩跑成一路,嘴角微微彎起,喊道:「一字訣!」一劍刺出,一道劍芒如一字線擊去。
妖貓看到劍芒已襲來,難逃此劫,便轉身抓住身後的雙嘴獸,硬把他拉到前面當成肉盾。
無情的劍芒猛地擊在雙嘴獸身上,妖貓見劍芒緩慢許多,便一口氣跳出了劍芒攻擊的範圍,讓雙嘴獸獨自承受所以的劍氣氣功,被擊飛了出去,摔在了獨眼怪的旁邊。有幸的事,許靜炎的一字訣尚未成熟,無能一擊必殺。
許靜炎也因為連發招式,也累得氣喘如牛。
許明雲這時才站了出來,道:「炎兒,停手吧!」言罷,便走上前去。
光一個小孩就能於雙妖抗衡,那年長的就更不用說。看這緩緩步來的許明雲,獨眼怪也略有幾分的害怕,後退了幾步。
感到了退步的獨眼怪,與在一旁不敢靠近的地獄妖貓,許明雲為之歎息。因為在他身旁,就有個倒地還未能爬起的雙嘴獸在,這二妖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,絲毫不為他擔憂。
許明雲走過了雙嘴獸身旁,來到了獨眼怪的面前,一樣微微行禮,恭聲道:「這位仙靈,懇請您放了這位夫人,貧道感激不盡。」
獨眼怪看了看毫無一絲殺氣、畢恭畢敬的許明雲,怔了怔,道:「好……好,我放,我放。」
獨眼怪把肩上的熊夫人放在了地上後,後退幾步,讓許明雲自行來取。
許明雲看著他真把熊夫人給放了,拱手恭道:「貧道感激不盡。」再走上前。
就在他彎腰捧起熊夫人時,許靜炎忽然叫道:「師父,小心!」
此時妖貓已經伸出利爪來到了許明雲的身後,奸聲叫道:「哈哈,好機會!」
獨眼怪也趁虛而入,向許明雲爪去一手,重聲叫道:「哈哈,有機可趁!」
前後夾攻!
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,忽然從林中殺出了一個大飛盤似的東西,「轟隆」作響。
一出來就把貓妖一刀兩斷,斬腰而過。速度飛快,勁力甚強,連貓妖自己怎麼死了,都不知道。
飛盤「轟隆」一聲,反轉而回,又向獨眼怪滑去。
獨眼怪已經知道了那飛盤的威力非同小可,不敢冒然接招,便急身而退,但他爪出的手,也是逃被斷的命運。
那大飛盤滑上了半空,勁力有減。林中又跳出了另一個身影,越空接下了大飛盤似的東西。萬萬沒想到,那大飛盤似的東西,卻是剛才在酒家裡,綠影壯士所持的那把大刀。
落地穩住了腳步後,店在他們眼前的,就是那位綠影壯。
那綠影壯一看了熊夫人一眼,對著許明雲道:「道長,這位太太就麻煩你了。」說完,稍微瞧了一眼許靜炎,那銳利的眼神一然沒變,使許靜炎感到冰冷一陣。
此時,雨以轉小。綠影壯士還沒等許明雲答覆,就已經拔腿消失在林中。
許明雲捧起了熊夫人,看著消失無蹤的綠影壯士,微微笑道:「這孩子真是性急。」轉首面向了許靜炎,喚道:「炎兒,來。」
許靜炎道:「喔!」跑到了許明雲面前。
許明雲把熊夫人放到他的背上,道:「幫為師背這吧!」
許靜炎道:「嗯!」
許明雲微笑道:「謝謝炎兒!」
這一笑,這一聲,使得許靜炎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高興與喜悅,不知為何?
許明雲走到了雙嘴獸面前,看著身受許靜炎重創,倒地未起的他,問道:「你的同伴都不在了,你以後怎麼打算呢?」
看雙嘴獸苦而不語,許明雲接著道:「看來…已經是孤身一人、無處可歸了。」
雙嘴獸聽到了許明雲把他當做「人」來看待,氣得差點把血給吐了出來,雙嘴同時開語,彷彿有股回音,怒道:「閉嘴!別把我…跟那些下賤的人類……扯在一起……。」
許明雲長吐了口氣,微微笑道:「那你願不願意跟隨貧道呢?」
聽許明雲這麼問,雙嘴獸直接罵道:「呵呵!可憐我?要殺……要剮……隨你們便,別貓哭耗子假慈悲!我是不會……跟人低頭的!」
許明雲收起了微笑,一步向前,一掌慢慢地向雙嘴獸的頭伸去。這一掌使得雙嘴獸畏懼十分,因為死亡即將到臨,又無能反抗;只有緊閉起雙眼,接受這個事實。
手到頭前,許明雲看他非常害怕的樣子,卻只是笑了笑。掌上燃起了一道銀光,閃閃星光如雨點散在雙嘴獸的身上;緩緩的放下手後,又插回了長袖之中。
雙嘴獸睜眼眨了眨,感覺身上的痛楚全然消去,一點痕跡也不留。但他反而更加的憤恨,猛然喝聲立起,一手就往許明雲的正面爪去。
許靜炎背著熊夫人,跟本無法動身,嚇的膽顫心驚。但許明雲卻還是一樣聲色無異。
雙嘴怪爪到許明雲的眼前時,忽然有股靈波從許明雲的身上發出,輕輕地把他爪攻彈開。
可雙嘴獸沒因此而罷休,繼續不斷的攻擊,一下就爪出了二十餘招,但還是全盤落空。
許明雲絲毫無異,只是靜靜地閉著雙眼。
雙嘴獸終於忍不住,退了幾步後,蓄集了勁力衝過去,狠狠的向許明雲爪去。
許明雲這才徵微睜開雙眼,輕輕地推出一掌。
雙嘴獸剛爪到掌前,許明雲的掌心就炸出一道金光,震飛了他,讓他重重的跌在地上。
許靜炎背著熊夫人走到他師父身旁,叫道:「師父,他恩將仇報,師父為什麼還…」
他話語未盡,許明雲就擺起了掌心,打斷了他話,輕聲道:「炎兒,靜靜的看。」
過了半晌,雙嘴獸顛顛地坐起身來,苦道:「為什麼?為什麼?」之後狠狠的瞪著許明雲,苦叫道:「為什麼不殺了我?殺了我,你們不就一了百了了嗎!為什麼不殺?」
許靜炎聽到了這些話,也被這滿腹的疑惑給震了住。
許明雲緩緩地走到了雙嘴獸的面前,輕輕的蹲了下去,許明雲和諧而安詳的面孔柔柔地注視著他,道:「問世間…寂寞難耐。就算殺了你,你真就能解脫這分寂寞嗎?」
雙嘴獸苦道:「總比一直在這受苦的好。」
許明雲柔聲道:「苦盡……則甘來。苦非無邊無界,而是你心結未解,不能得以開心。」
雙嘴獸苦叫道:「那你告訴我,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脫離這個痛苦?除了一死,我已經不想再受這個苦了!」邊說邊含著怨恨的淚光,像是受盡了折磨,已不想再苟活於世。
許明雲問道:「你受了那麼多年的苦了。如此堅強的你,為何不再次勇敢面對你周遭的一切呢?」
雙嘴獸本還想反駁回去,但就在許明雲伸出他那溫馨暖和的手心,柔柔地摸了摸他的頭,安撫著他。那絕望而冰冷的雨水,像是快要被這分溫暖給蒸發掉了一樣,感到無比的安詳與溫暖。
許明雲柔聲道:「你可以的。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。」
在那暖和的手心離開時,雙嘴獸忽然身感不捨,馬上問道:「你可以幫我嗎?」
許明雲微笑道:「若你願意跟隨貧道的話?」
雙嘴獸剛說出了「我想」二字,卻又收回了言語,低頭喃喃自語,道:「不行,我是妖。」
許明雲聽見了雙嘴獸所說的,輕輕地笑了幾聲,道:「若你真有心,請讓貧道收伏你,使你可在貧道的『乾坤界』中居住。」
雙嘴獸疑道:「『乾坤界』?」
許明雲立起了身,微微點頭,道:「那是貧道手上的一卷『天書』,書中自有另一個世界,也是貧道講經說法之地,你願意來嗎?」
許明雲話音剛落,雙嘴獸就道:「願意!我願意!」他毫無疑問地答應了許明雲。
許明雲微笑道:「好,好!」兩聲說好之後,從腰間取出了一卷被銀線所綑的竹簡,橫擺在前。
手一鬆,竹簡浮上了半空之中,立起書身,上下還轉著,等許明雲的劍指定在了眼前,雙眼輕輕合起。靈波一放,竹簡也立定在空,自結開了銀線,「唰」一聲攤開自己滿腹上古文字的內裡。
許明雲吟誦道:「乾……為天,坤……為地;乾天之簡,伏天地萬物。收!」
此時的雙嘴獸,身體開始化做了點點的星塵,收入了竹簡『天書』之中。
收伏完成後,竹簡捲回了原樣,自己繫上了銀線後,許明雲手掌伸出,竹簡『天書』便回到了他的手中。
看著師父把『天書』繫回腰間的許靜炎,輕聲道:「師父……」
許明雲忽然喚道:「炎兒。」
許靜炎怔了一下,道:「是!」
許明雲往山下的林中看去,道:「看。」許靜炎也就順著他所望的方向看去。
許靜炎道:「咦?是剛剛逃走的那獨眼怪!」
許明雲緩緩抽出了背上一把銀白色的「晧天劍」,道:「看好了,這是『一字訣』第二式。」
右手持劍高舉,往左下劃去一劍後,轉收於右腰之間。劍身有著水波般的藍光劍氣,左手劍指便緩緩地滑過劍身,水波的劍氣慢慢地化成了疾疾雷電。
許明雲喊道:「嘯天訣!」一劍刺出,一道雷電擊出,狂雷化成了一條雷龍,往獨眼怪一遊而去。到了他面前的雷龍,一口就把他吞進了雷中,化為了虛有。雷龍一陣咆嘯後,直衝雲霄,在雲中「轟」的爆開。
過了一會兒,便煙消雲散,雨過天晴。
許明雲收回了晧天劍後,道:「走了,炎兒……炎兒!」
可許靜炎早就已經呆若木雞,從未看過有人能使出如此遠又猛烈的氣功,還配合了雷系法術。一心二用,「氣」「法」合一,使出了另人嘆為觀止的功力。
許明雲再喚了第三聲,他才回過神來,道:「是,是!」
許明雲道:「熊夫人要摔下來了。」
許靜炎意識了一會兒,看到把熊夫人背歪的自己,道:「喔喔!……哈……哈啾!」把熊夫人背好後,忽然意外地打了個噴嚏。
看著被淋成落湯雞的許靜炎,許明雲慢慢地走到他面前。
許靜炎睜大了眼珠,吃驚地看著許明雲,道:「師父,你怎麼沒被淋濕呢?」
許明雲沒有直接回答,只是袖手輕輕一揮,許靜炎與熊夫人一身的雨水,立刻烘乾如初。這答案讓他一想而知,也就無須多問了。
許明雲的「仙術」已經達到了一個出神入化的境界。就算許靜炎練上一輩子的仙術,可能也追不上他師父的這種程度。
許明雲道:「回去吧!」說完,轉身就走。
許靜炎應了一聲「嗯」便背著熊夫人,隨後跟上。
過了一會兒。
許靜炎問道:「師父,你為什麼要幫助那些妖怪呢?」
許明雲道:「人,不分美醜;無分貴賤。妖也一樣。」
在這天地之間,有分「天、人、地」三界。
天界之中,又分「天、修羅」二道。天道,得道成仙者,在天庭有職位的天人。修羅道,得道未成仙者,可在天庭居住享福報的天人。
凡界之中,又分「人、畜牲」二道。人道,世間之人也。畜牲道,世間之動物也。
地界之中,又分「地、惡鬼」二道。地道,陰間之魂也。惡鬼道,陰間之妖魔也。
稱「三界六道」。
而在這六道之中,卻無任何一位生靈逃得過七情六慾的束縛,便在六道之中永無休止的輪迴,又稱「六道輪迴」。
許明雲道:「你懂嗎?」
許靜炎早已皺起了眉頭,聽得糊里糊塗,苦道:「師父,我是在問你『為什麼要幫助妖怪?』幹麻跟我說這些啊?」
許明雲道:「換言之,妖怪之中,也有著七情六慾。有悲傷,有快樂;自然也就有了寂寞。」
許靜炎道:「可是…他們是妖怪啊!他們做了這麼多的壞事,那…」
他本還想繼續說下去,但許明雲打斷了他的話,問道:「如果你是妖的話,你會怎麼想呢?」
許靜炎皺眉道:「我怎麼會知道啊?」
許明雲道:「剛剛那位雙嘴獸說過什麼?」
雙嘴獸曾說過「閉嘴!別把我跟那些下賤的人類扯在一起。」
許靜炎忽突愣住,而許明雲也止步轉身向他望去。
許靜炎道:「『下賤的人類』,他這不是在罵我們嗎?」
許明雲道:「沒錯,他就是在罵人們。」許靜炎正要開口,但許明雲又道:「人們…不一樣也再罵他們嗎?」這一說,就把他給震住了。
許明雲接著道:「在罵他人之前,為何不先想想,他們為何要如此?是不是自己做錯過什麼?所謂『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里』。不管做什麼事情,都有可能得罪。做好事,得罪惡人;做壞事,得罪好人。」說著說,轉身望向一片天雲,道:「所以…不要被你所聽的、看的給蒙蔽你的心,因為…聽到的未必是真的,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完全的。」
許明雲不再多說,繼續往小鎮走去。
許靜炎愣了好一會兒,皺眉道:「我還是不太懂?師父講得太玄了。」背好背上昏迷未醒的熊夫人,隨後又跟上了許明雲的腳步,回酒家去。
回到了酒店,一位老羊大夫正在臥房裡,為昏迷的熊夫人把脈。
熊廚子在一旁滿腹憂心地看著自己的妻子,問道:「大夫,內人她的情勢如何呀?」
老羊大夫起身微笑著道:「沒什麼大礙,只是驚嚇過度,昏倒了而己。馬上就會醒了。那…老夫先告辭啦!」說完,拱了一手後,便離開了臥房。
沒過多久,熊夫人就醒目了。
熊廚子看到妻子醒來,有如冬去春來,笑的非常開心。而在房門前的人也都鬆了口氣。
熊夫人問道:「這是那兒啊?」
熊廚子答道:「娘子,你在家裡呀!」
熊廚子把她扶下床之後,再把自己的兒女叫過來,輕聲道:「來來,快來謝過幾位道長。」熊廚子一家全面向他們師徒四人跪下了雙腿,熊廚子道:「感謝幾位道長的大恩大德,我們不知該如何回報啊!」
他們一家在要拜倒時,許明雲又過去扶起他們夫婦,道:「不必多禮。這事是應該的,應該的。若不是你們二位廣施善行,恐怕我們也無緣一會呀!行善有善報,望你們二位不要忘本,這就是給貧道最好的回報了。」
這一說,另熊夫婦不得不欽佩許明雲的德性,許明雲若是跟他們收禮,便會顯得有些貪婪;若是不收禮,反而顯得太過謙虛。所以許明雲只要他們守好自己的本分。這樣為人為己的,天下能有多少個呀?
快午時,暖和的太陽已高掛在空。
他們師徒四人就要辭行了,熊夫人拿了些乾糧遞給了許靜炎,因為並非錢財之物,許明雲也就沒多說什麼。
熊廚子道:「與許道長一別,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?」
許明雲微笑道:「有緣自然會再相見。」
許靜炎忽然對著熊夫人,問道:「對了!阿咦,今天早上那位披著綠色斗蓬的大個子是阿咦的什麼人?」
熊夫人道:「喔,那位壯士啊!我不是很熟悉呀!」
許靜炎道:「那他怎麼好像認識你一樣,阿咦被抓走時,他還有來救你呢!」
熊夫人微笑道:「是嗎?原來是這樣啊!」
其實,綠影壯士去到那酒家時,本是去要一些剩菜剩飯的。熊夫人心腸好,便應了他,把其他客人留下的剩飯剩菜拿給了他。而他要走之前,還去找熊夫人,遞了幾個銅錢給她。但她卻沒收,反而退還給他。一句「感謝」之後,就要離開,那時就碰上了周清慈。
他們與熊夫婦一家道別之後,一路上的他們。
許靜炎道:「他們一家真的是爛好人耶!」
梅花香道:「善良些,不好嗎?」
許靜炎道:「也不是不好啦!只是…一直幫助別人,這他們不就吃虧嗎?」
許明雲道:「看似虧,其實得。若他們沒有行善積德,他們一家早就命喪於今日。」
周清慈道:「聽師父這麼說,難到師父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了?」
許明雲笑而不語。
許靜炎抓著頭,道:「好啦,好啦!不說這些了,我頭好痛啊!」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跑到許明雲身旁,像是有些撒嬌地道:「對了,師父。那個……」
但許明雲卻打斷了話,道:「『嘯天訣』是『一字訣』的第二式,自己好好琢磨吧!」
許靜炎哀求著道:「啊唉!師父,師父!」